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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美國心風暴(American Pastoral)』改編自美國重量級作家菲利普羅斯(Philip Roth,1933~)的同名小說「美國牧歌」,「美國牧歌」是這位作家的「美國戰後三部曲」第一部,也是他在書中以「祖克曼(Zuckerman)」這個作家名稱作為敘事者的「祖克曼系列」代表作品之一。不知道看過這部片的觀眾有沒有這種感覺:影片在一開頭就依循小說敘事架構,讓飾演祖克曼的演員以內心獨白的畫面出場,實在就已經註定「這部片恐怕不會太精彩」的命運了。

 

因為影片主要是藉由一個猶太裔美國手套工廠老闆黎沃夫(伊旺麥奎格飾)的家庭故事,來濃縮美國當時的社會事件與氛圍。在1960~1970 年代,美國人民歷經詹森總統以及尼克森總統時期在政治、經濟、外交上的風風雨雨,越戰、嬉皮、黑人暴動等等重大事件將美國拖出祥和平靜的舊式田園美國夢。黎沃夫度過了美滿的前半生,但步入中年後深受「16歲女兒梅樂(達科塔芬妮飾)為何成為反政府炸彈客?」的身心煎熬,並且要面對曾為選美皇后的太太朵恩(珍妮佛康納利飾)的精神崩潰壓力與外遇難堪,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落得如此下場?這樣的影片內容其實與有沒有這位敘事者祖克曼出場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作家菲利普羅斯可以採用這樣的方式說故事,因為書中的祖克曼就是他自己的化身,他可以在敘事的過程中顯露出他自己的思想。小說中有一部分還涉及「書中書」,就是祖克曼筆下的黎沃夫故事與真實的黎沃夫故事是不太一樣的(例如真實的黎沃夫後來離婚再婚另有其他子女,祖克曼筆下的黎沃夫就沒有這段後半生),這些都是有文學性趣味及深意的地方。但是電影中沒有辦法呈現這些,真正的主幹只有黎沃夫的故事,那麼讓祖克曼成為佔據影片最重要的開場與結尾黃金段落的人物,實在是削弱影片戲劇張力、降低觀眾注意力、打擾觀眾感受力的一個很可惜的編劇設計。我個人是不太明白劇本為何要這樣遵循小說的架構編寫。

 

男主角伊旺麥奎格首次自導自演,可惜本片結果不是很讓人驚豔,有些場景段落的銜接不是很流暢,對人物演出的掌握有點僵硬,不過還好整個故事是說得完整清楚的。也許受限於劇本,劇中對重要人物的描繪似乎都不是很精準(例如女兒梅樂的轉變、太太朵恩的心境、黑人女職員角色的立場等等),男主角對女兒的感覺是否有性的壓抑這部分似乎很重要、但又只能遮掩地帶過。至於應該是全片主軸的那種「父母眼看著子女的崩壞只能心疼而無能為力」的悲劇感,我個人的感受也不是很強烈。感覺將近兩小時的片長是由一場場表演般的戲堆積起來,全片看下來沒有太多餘韻與感動。不過達科塔芬妮在劇中飾演前段口吃叛逆、後段自虐贖罪的梅樂,很有挑戰性,表現也不錯。

 

MV5BMTk5MjQyNTcxNV5BMl5BanBnXkFtZTcwMjcwNDAwMQ@@._V1_UY268_CR0,0,182,268_AL_  MV5BMjIyNDg4OTYwOF5BMl5BanBnXkFtZTgwOTQ3ODgwOTE@._V1_UX182_CR0,0,182,268_AL_  (另外兩部改編自Philip Roth 小說的電影『人性污點』、『憤怒』)

 

菲利普羅斯曾經被視為美國問鼎諾貝爾文學獎呼聲最高的作家(對照今年諾貝爾獎頒給歌手巴布迪倫,實在有點令人唏噓),身為猶太裔作家,他的作品中有著深沈的人性本質與社會歷史意識探討。他的作品並不容易讀,更不用說改編成電影了。「美國戰後三部曲」(「美國牧歌」、「我嫁了一個共產黨員」、「人性污點」)中我只看過「人性污點(The Human Stain)」,那本小說敘述一個隱瞞身份的淺膚色黑人,以猶太人面貌努力了大半生、在學術與教學生涯上有所成就之後,卻因在課堂上以不當言辭挖苦缺課黑人學生,而被視為種族歧視者,開始了他人生的崩解。

 

剛剛在查資料的過程中才發現,這本小說竟然在2003年也已經被搬上大銀幕,由安東尼霍普斯與妮可基嫚主演,『克拉瑪對克拉瑪』的導演羅伯班頓執導,口碑似乎不錯。只能說製片人真的很勇敢,可以挑戰這樣高難度的改編。(PS. 2016年還有另一部改編自菲利普羅斯作品的電影『憤怒(Indignation)』上映,由羅根勒曼主演,台灣似乎沒有排進院線)。

 

也許美國觀眾可以從本片『美國心風暴』中重溫當時美國動盪的年代,也能反省當時在媒體宣傳下對資產階級的誤解,但對其他國家的觀眾來說,看完這部片可能不會有太多感覺,就是知道了這個故事。也許天才型的導演或是不受限於小說架構大幅改寫的劇本可以讓這個故事更觸動人心一點,但這只能期待未來是否有重拍作品了。不過這部片還是讓全世界的觀眾多了認識一位可敬作家的機會,這是值得感激的事。:)

 

PS.本片的化妝技術好像不強,劇中有蠻多場男主角需要上老妝的戲,畫面的效果會讓人有點出戲。><

 

 

IMDb:6.3 (沒辦法,這實在不是吸引人的影片)

MyScore:7.5(適合對美國戰後年代有興趣、或想認識菲利普羅斯作品的觀眾)

(1-10分,7分以上可以一看,8分以上值得進戲院觀賞,8.5分以上不看可惜,9分以上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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