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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The Judge"雖然是一部長達141分鐘的影片,卻一點也不令人覺得冗長。片頭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快速地勾勒出主角精明律師漢克帕瑪(小勞勃道尼飾)的個性、背景、瀕臨破碎的婚姻、以及他與小女兒之間的親密感情,堪稱是效率極高的精采開場。

影片這麼有效率的開場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部電影的重心是在主角漢克帕瑪與嚴厲父親帕瑪法官(勞勃杜瓦飾)間的關係、他如何因幫涉入謀殺案的父親辯護與父親解開心結、以及他如何感受癌末父親身體衰敗喪失尊嚴的屈辱與哀傷。導演對這部分有很深刻的著墨,想講的東西不少,極度催淚的畫面也多到破表。以一個有效率交代主角背景的開場戲讓影片快速切入主題,實在是非常必要的。

根據影片資料中的導演專訪,導演大衛多布金David Dobkin拍這部片的動機是想彌補他自己真實人生中的遺憾。導演的父親是位嚴厲的律師,導演的母親因此受了很多苦,在父親過世後,導演負責照料癌症末期的母親,所以有了成年人看著父母衰老失去尊嚴的心痛歷程。他想將自己在照護母親過程中,許多心理上措手不及、處理不佳的遺憾時刻,在電影中重現出來,經由一個虛構的人物,代替自己做得更好。

導演的真實人生經歷與影片主角的身分設定相似度頗高,這些主角眼睜睜看著身體失能(失憶、大小便失禁等等)的老父失去尊嚴的段落也的確是片中最最催淚的段落,我想家中有老人家的觀眾一定都感受很深。

而本片最精彩的地方,也在於對"遺憾"的運用。人生總有許多遺憾,劇中的漢克帕瑪一生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因自己的疏失斷送了哥哥光明的前程,而帕瑪法官最大的遺憾則是因一時誤判放過兇手、造成一名少女的死亡。這種遺憾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所以漢克選擇遠離家鄉逃避、法官選擇厭惡與歹徒氣質相近的兒子來自責,兩者都是讓罪惡感導致自己與家人間關係疏離。

本片將這種"遺憾"在兩位主角心中出現的時機運用得相當高明,甚至凌駕在父子衝突之上。這個遺憾不斷加深觀眾對主角的同情、並投射到自我的人生遺憾之上、引發我們心中對人生無可奈何的感觸。這是讓我對本片編劇相當佩服的一點。

這一點也彌補了這部片略為太過戲劇化的遺憾。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感覺,原本上周五剛看完電影時我哭得雙眼紅腫、心情也非常激動,但今天想寫心得時卻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想說。我想了半天,也許對我來說,這部片劇情太過戲劇化(大概很少人與父親修復關係的過程牽涉到複雜的謀殺法庭戲吧?)、演員巨星風采太過強烈(小勞勃道尼在片中伶牙俐齒玩世不恭的形象,很難讓人不想起"鋼鐵人"),讓這部戲少了一點可以持久的真實感。觀影當下雖然很能引發出觀眾激情,但過幾天後恐怕留下的共鳴不多。

不過這部片還是部值得觀賞的影片,看劇情慢慢抽絲剝繭地釐清法官父子間種下心結的原因、刻畫法官面對聲譽喪失與年邁壽終的平靜、以及深刻呈現子女眼看父親失能的不捨(這是本片重心之一),就已非常值回票價,更何況還有勞勃杜瓦與小勞勃道尼的精彩演技。

片子最後父親葬禮過後的場景雖然感覺有點多餘,不像片頭開場那十分鐘那樣有效率而精彩,不過結尾時的最後一個鏡頭,小勞勃道尼望著空轉著的法官座椅,充滿預言暗示性(他應該會回到小鎮重新開始不一樣的人生)的結束,雖然很好萊塢,還是蠻有意思的。

PS.關於父子關係修復的電影,我個人覺得最好看的還是首推"勇者無敵(Warrior)"。而關於子女目睹年邁雙親身體失能的痛楚的影片,則是拉斯馮提爾"性愛成癮的女人"中的一段Delirium。至於導演以影片來彌補心中遺憾的作品,"救救菜英文"也是很好的佳作。

PS.本片觀影當下催淚指數破表,提醒您準備足夠紙巾。^_^

PS.本周的商業週刊(1405期),主題報導正好是關於長輩照護的專題,搭配本片,更能感受真實世界中一般人面對這件事情的辛苦、以及對生活造成的巨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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