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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被鐵娘子中柴契爾夫人那種在現代民主政治中不向選票妥協、堅持政策是非的勇氣感動得眼眶泛紅,沒想到今天又在這部金陵十三釵中被一群來自秦淮河畔的煙花女子那種在亂世野蠻暴行中犧牲自己、挽救純真學生、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感動到痛哭流涕。

剛看完這部影片,觀影的過程中幾度哭泣到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這是一部極度讓人感動、難過,卻又會喚醒觀眾心中對生命尊嚴的堅持、啟發人們保護純真良善的勇氣、提醒我們發揮人性光輝的影片。

以下有雷------------------------------

這部片的背景設在1937年南京遭日軍攻陷之時,故事開頭就是以一名女學生書娟的觀點來呈現逃亡的驚恐與日軍的兇殘。一群教會女學生在年紀甚輕的神父助手陳喬治(黃天元飾)帶領下前往教堂避難,烽火路程中幾乎慘遭日軍擄獲,原本可以撤出城外的國軍李教官(佟大為飾)不惜犧牲僅存的數十名弟兄將日軍擊退,使她們得以安全進入教堂。這一段慘烈的槍戰與自殺性的破壞坦克攻擊行動拍攝得十分逼真感人,讓中國人在軍事劣勢下捍衛家園的悲壯成了這部片第一個催淚的段落。

同時,一名殯葬業者美國人約翰(克里斯汀貝爾飾)因前往教堂替去世的神父收屍,在日軍砲火中與女學生相識,也因收不到費用滯留教堂,這個角色在此是呈現一付唯利是圖的嘴臉。

之後秦淮河畔的一群煙花女子也來教堂尋求庇護,躲入地窖,她們各個衣衫俗艷不整、言行粗魯不文,讓女學生們深具反感,雙方頗多衝突。不過領頭的玉墨(倪妮飾)卻是個上過教會學校、通曉英文、氣質較佳的女性,她渾身散發出煙視媚行的韻味,希望約翰能靠他是洋人幫助她們逃離南京。約翰情不自禁迷戀上她,唯利是圖的思想也開始有了轉變。

故事接下來就進入令人不安的悲劇起始了,大批日軍攻入教堂、約翰雖然鼓起勇氣不再獨善其身、假扮神父理直氣壯地請日軍放過女學生們,但終究徒勞無功,野獸般的日軍仍殺害了兩名學生,其他的學生因李教官的救援才免遭毒手,而李教官也在這一次寡不敵眾的狙擊攻擊中以一擋百、壯烈犧牲。這是第二個令人落淚的段落。

此處劇情加入一個支線,李教官託孤給教堂的年輕人終因槍傷不治而死,兩名妓女也因為外出離開教堂而慘遭日軍極為殘忍地姦殺。道盡日軍侵華為中國人帶來的苦難,也為接下來女學生可能遭到的遭遇做好伏筆。這是第三個令人心痛掉淚的段落。

之後劇情安排了一位文明理性的日軍將領以免落入這類影片單方面醜化日軍的窠臼,他聆聽女學生們唱詩班宛如天籟的歌聲,為這部片留下了令人難以忘懷的美感段落。無奈此將領仍須服從上級的命令,要求女學生們必須於隔日前往日軍慶功宴中獻唱。獻唱之後她們會有何種遭遇?前面的伏筆已經讓觀眾不敢想像了。

接下來的劇情已經讓人無法細數哪些是催淚段落了,因為當這些煙花女子決定要代替女學生們受難時,觀眾完全陷入因人性光輝散發出的勇氣中而眼淚不斷潰堤。她們嘻嘻哈哈的準備工作(要騙過日本人需纏胸)、她們那平凡庸俗中見偉大情操的單純、約翰為她們剪髮化妝的過程、玉墨與約翰的纏綿,無一不挑動觀眾的淚腺。

而最後一枚催淚的巨彈,則是當約翰發現這群煙花女子人數比日軍清點的女學生人數少一人時,個性木訥、根本只是個少年的神父助理喬治自願扮成女裝赴難。這份情操、這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度、這種令人心痛的責任感……,觀眾只能垂淚。

最後,日軍載著假扮的女學生走了,也撤走了駐軍,金陵十三釵的犧牲為約翰換得了寶貴的時間,也讓他順利地將女學生們送出南京城。

劇中並未演出這些煙花女子與喬治的遭遇,影片就在女學生書娟對她們當初進入教堂身影的回憶中停格、結束。

雷區結束-------------------------------------------------

我個人願意給這部影片極高的評價,張藝謀導演終於又拍出一部可以深植人心的佳作。當然,就對戰爭雙方客觀的陳述與反省的深度來看,這部片還是比不上克林伊斯威特的經典來自硫磺島的信,不過這一點是可以被體諒的,畢竟,二次大戰日軍與美軍的戰爭地點不是在美國本土,侵略方對無辜老百姓令人髮指的暴行並不是美國人必須面對的戰爭傷痛。要中國人對這段歷史的戲劇呈現完全不加入主觀意識的描述,是相當困難的。

這部電影的對白也寫得很好,哪一國人就講哪一國話,沒有預告中完全以英語溝通的情況,中國演員的台詞也特地強化南京腔、上海腔等不同口音,是很用心講究的安排。每個角色的個性、用語編劇也都考慮周詳,整部影片相當流暢。

戰爭場面拍得超乎意料地好,與催淚程度一樣,都是看電影前始料未及的。

總之,這部電影當然不是沒有缺點,你也許可以說這部電影不夠創新(終究是以傳統敘事方式從頭到尾講一個故事)、略為煽情(加入男女主角間的情愫與坎坷人生的簡單故事顯得過於刻意且想當然耳)、太過催淚(有些段落可以明顯感受到導演要觀眾落淚的用意)
但是,這真的是一部可以讓人感受到人性光明面的電影,劇中的女學生象徵著每個人心中的純真與良善,劇中所有人的犧牲都是為了護衛這種純真,這種不可失去純真的渴望與理想,可以使人發揮無比的勇氣,而這種勇氣的動人力量,也許是難以想像與估計的。這種感動,就像是看魔戒中矮小的哈比人佛羅多可以隻身對抗索倫、捍衛中土;或是看"功夫"中的周星馳可以以一個三腳貓的身手勇於力抗火雲邪神一樣。讓人覺得平凡的自己一點也不渺小,只要我們能發揮每個人心中與生俱來、卻可能被現實所蒙蔽的勇氣。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克里斯汀貝爾飾演的約翰這個角色,這個原著中並不存在的角色成了電影的重心,他從唯利是圖到寧願失去與友人一起離開南京的機會也要救助這些女性,其中心境的轉折、台詞的設計,都是這部片中相當出色的部分,其中尤其以他第一次假扮神父對殘暴日軍喊出令人深受震撼的台詞,以及當女學生們被告知必須為日軍獻唱時他編織假象安慰她們的台詞,最為精彩。當然這個角色的成功也要歸功演員的演技。

影片最後的留白是很重要的,留給觀眾無限的想像、喟嘆、與心痛。這部片入圍了金球獎最佳外語片,很可惜並沒有入圍奧斯卡獎。雖然今年的最佳外語片分居風暴以其極具創意的劇本所向披靡、實至名歸。不過若問我比較喜歡哪一部影片,以身為中國人的觀點來看,我會選擇這部金陵十三釵,因為它帶給我的感動是如此巨大、如此深沉,這種具有民族情感的心靈直接感動,就遠非理性地分析影片品質所得到的感覺所能比擬的了。

所以,去看吧!讓劇中人性的光輝使自己被感動到痛哭流涕吧!這是一部很值得看的電影,也是一個很特別的體驗。

PS.這部電影是根據大陸旅美作家嚴歌苓的同名小說改編,網路上可以找到小說全文,請參考: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book/2011-06/14/c_121534201.htm
PS淚點很高的觀眾不用懷疑自己是否會感動到掉淚,我家先生看電影一向是鐵石心腸,看這部影片時也是全神貫注、眼眶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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